凡事都有两面性。

尽管教堂在鬼子的突然袭击下,最终也未能真正庇护住那群只会寄托奇迹发生的可怜人。

但这无疑让江浩然击杀他们的难度,一下子下降到了菜鸟级,以至于再也无法对他构筑哪怕丝毫威胁。

更别说,江浩然不仅精通日语,还披着一身鬼子皮,同时又有着极其高明的功夫傍身,再加上有着漆黑如墨的夜色作为掩护,种种有利因素叠加起来,只能说这队小鬼子遇到了煞星,死期到了。

事实也是如此。

江浩然甚至都不用再小心翼翼,而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教堂内,即便有小鬼子撞见了他,也只会将他当成一个没有收获、只能四处闲逛的倒霉蛋罢了。

毕竟战利品这种东西,也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先到先得,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抢夺的,就算遇见有疑心重的,也被江浩然用一口流利的仙台方言随手打发了。

开玩笑,别看这是夜晚,就算是大白天,想要迷惑这些已经彻底丧失警觉性的小鬼子,对于拥有诸多优势的江浩然来说,那也只是小菜一碟。

当然,也是江浩然那一口流利的仙台腔,实在是讲的太地道太正宗了,说是以假乱真也不为过,除非有鬼子仔细盘问,要不然,江浩然说自己是日本人,恐怕就算是真正的日本人,也很难辨别得了真伪。

他有这份本事,在这鬼子满地走的金陵城,不敢说来去自如,但至少也是自保有余的,若是能够兵行奇招,谁敢说他不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和收获呢?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既然鬼子对江浩然失去了防范心理,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江浩然倒也丝毫不敢耽误一点时间,因为每多过去一秒,就有可能多一人受到侵害。

所以江浩然是听到哪里有动静就往哪里去,遇到鬼子就直接靠上去,也不给鬼子太多反应时间,逼近对方后就直接出手。

只要对方人数不超过三人,江浩然都有把握,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一个照面内全部击杀敌人,如果人数超过三人,为了稳妥起见,他则会先行绕开。

总之,柿子先捡软的捏,对于穷凶极恶、泯灭人性的小鬼子,也用不着讲什么武德,只要是能弄死他们的法子,那绝对都是好法子。

就这样,死在江浩然手中的鬼子是越来越多,似乎只要一直这样下去,鬼子就能被他轻松全歼了,但鬼子虽然麻痹,却也不傻,真要照这种速度杀下去,依旧容易被他们察觉出异状。

所以江浩然在救下那些女人后,会嘱咐她们继续挣扎继续尖叫,总之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千万不能让小鬼子察觉出异样来。

虽说这么做有可能让这些刚脱离狼口的女人再入虎口,可此时这些受到鬼子迫害的女人早就对鬼子恨之入骨,加上江浩然这个突然出现的救世主又给了她们新的希望,因此几乎就没有谁不配合的。

就这样,等轮到这支小队队长朝仓真雄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光杆司令了。

江浩然看到这一幕不由眼冒寒光,冲上前去就是一记飞脚,将朝仓踹离了女学生的身体。

江浩然暂时留了他一条狗命。

只因他在教堂内击杀的鬼子总数,满打满算也不超过30人,而鬼子一个满编小队可是足足有54人,加强小队甚至达到了62人之多。

也就是说,教堂里的鬼子充其量也就2个分队的人数,那另一半鬼子去了哪里?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这个答桉显然还是要从朝仓嘴中撬出来。

否则,这就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天知道朝仓等人的失联会为教堂引来多少鬼子?他有能力带着乔氏姐妹找到这里,可不代表他也有能力带着几十号人再逃离教堂。

就算有,他也不打算这么做,可别忘了,支线任务,可是要求他在教堂范围内展开救赎,这人要是都走光了,他还救赎谁去?

这也意味着,至少目前,这座教堂是秦淮女和女学生们唯一的栖身地,如果他不利用朝仓将另外半支小队引来,并且全部杀死,那么,这群女人最终的命运还是难逃一死。

事实上,就算江浩然真的如愿全歼朝仓小队,也很难改写这些人的结局,因为教堂的位置实在是太扎眼了,鬼子又不瞎,他们居然能忍到晚上才扫荡这里,在江浩然看来已经是个奇迹。

所以继朝仓小队之后,也必然会有其他鬼子盯上这里,无非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江浩然不过单枪匹马,又能杀死多少鬼子呢?

别看他今晚绞杀了不少鬼子,好似无双割草,实际上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包括鬼子麻痹助攻的结果,而非是鬼子真的不堪一击。

真要硬碰硬,他了不得杀死五六人就得见好就收。

因此,今晚看似斩获颇丰,实际上却带有偶然性,更是难以复制,可谓是千载难逢。

这也意味着江浩然绕不过去的一道难题是,就算他利用朝仓真的将另半支小队引来了,他也很难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正面击杀这么多敌人。

而一旦时间拖得久了,就必生变故!

如此现状,自然令江浩然头痛不已,可他暂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朝仓真雄被江浩然突如其来的一脚踹了个狗吃屎,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可当他发现踹自己的竟然只是军中的一名一等兵时,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他勃然大怒,一把抄起先前让他嫌弃碍事丢在一边的武士刀,然后拔刀指向江浩然,道:“八嘎呀路,你一个小小的一等兵竟然敢以下犯上,你这是不想活了吗?”

江浩然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向朝仓真雄,不由哂道:“看来我这一脚到底还是踹得轻了,似乎并没有让朝仓君你清醒过来呢。”

江浩然此前偷听过小林和山本的对话,当然知道眼前这个挂着中尉军衔、整座教堂中军衔最高的鬼子,必然就是朝仓本人了。

“纳,纳尼?”

朝仓真雄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一等兵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但他依旧没有在意,军中的士兵多了去了,他也不可能个个都认识,所以迟疑下,他已经把对方当成了其它队伍的士兵。

毕竟夜里活跃着的可不止他一支队伍,而队伍和队伍之间因为一些战利品发生一些龃龉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显然朝仓小队收获了这么多质量上乘的女人已经让一些人眼红了。

朝仓真雄不由暗道一声大意,因为意外发现教堂地窖藏匿大量女人的缘故,他将原本负责在外围警戒的士兵也调了进来,结果竟是让别的队伍钻了空子,早知道自己就不分兵行动了……

不过对方竟然敢以一名士兵的身份来冒犯自己,那不管是出自谁的授意,自己都要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八嘎!”

想到这里,朝仓大喝一声,径直朝江浩然冲了过来,并抡圆了胳膊就想给江浩然来两下狠的,他没有选择动刀,作为一名下级军官,他还没有私自处决一名士兵的权力,那是要剖腹自尽的,他可没那么傻。

他想的是先狠狠揍对方一顿,以后哪怕买通他的上官,只要在战场上随便给对方穿几次小鞋,就足够置他于死地了。

不得不说,直到现在,朝仓真雄都没有怀疑江浩然的真实身份。

故而,当江浩然看到朝仓真雄挥呼过来的巴掌时,不由有些愣神,他还当对方已经洞察了自己的身份,可看样子对方根本就是个湖涂蛋,否则的话,这下挥来的就该是军刀,而非是耳光了。

不过江浩然反应可不慢,没等对方巴掌呼下来,就一脚再度踹出,既然朝仓真雄不清醒,那他江浩然自然就有义务帮他清醒清醒,这一脚踹得就更勐了,等朝仓真雄从墙上滚落时,直接一口老血喷出,却是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等朝仓真雄好不容易倚着墙壁坐起来时,看向江浩然的眼神已是无比惊惧,多年的战场经验,已经让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名帝国的士兵,怎么会又怎么敢,对他一名军官起了杀心呢?

要知道,他们此前还互不相识,更谈不上不存在什么恩怨啊。

江浩然看着朝仓真雄眼中毫不掩饰的惧意,不由奚落道:“朝仓君,你们日本军人不是鼓吹武士道精神,大肆宣扬个人勇武吗?可我为什么在你的眼神中看到了害怕?还有,你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呢,你们的勇武难道只能体现在女人的身上吗?”

“你……你是……”朝仓真雄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是支那人?支那军人?”

也难怪朝仓真雄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就凭江浩然那一口夹杂着浓重地方方言的日本语,谁又能想到他竟然是一名中国人呢。

所以,还真不是朝仓湖涂。

要知道,在鬼子军中,军衔可不好晋升,能当上军官的又怎么可能是傻蛋呢,说到底还是这帮小鬼子太骄狂了,根本没把中国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国民政府兵败如山倒,就连首都都被他们轻易攻克,那些中国士兵更是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这就更加滋生了他们狂妄的心理。

如今,竟然有一个中国人敢单枪匹马杀到他们跟前,他们反而不能适应,甚至想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你错了!我不是支那人,更不是支那军人,我是一个中国人,一名中**人,一个可以轻易碾死你们这帮倭寇的中国人!”江浩然纠正朝仓真雄的措辞。

千万不要以为小鬼子就不怕死,在死亡面前,他们一样心存幻想,朝仓真雄之所以用质疑的口气,除了不敢置信外,也是心中暗存了一份侥幸,他不希望对方真的是中国人,如果是的话,那他今天就死定了。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江浩然一开口就破灭了他的幻想并且继续说道:“朝仓君,请不要再心存侥幸了,如果你今天想痛痛快快的死去,一会我问你什么你就给我答什么,千万不要质疑我的能力,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生不如死,最后依旧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可恶啊,这怎么可能。”朝仓真雄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反威胁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但这座教堂里还有着几十名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一旦被他们察觉出异常,你只有死路一条。”

“哦?真的吗?呵呵呵呵。”江浩然流露出讥讽的笑容,道:“既然如此,朝仓君不妨试试,看看你口中的帝国勇士是否会来救你。”

可话是这么说,但朝仓真雄已然被江浩然踢成了重伤,此刻不要说召集部下,就连动弹一下都艰难无比。

“哦,看来是我忽略了朝仓君的伤势了。”看着努力想要爬起却折腾地气喘吁吁也毫无作为的朝仓真雄,江浩然讥诮道。

“噗!”朝仓真雄闻言忍不住又是一口老血喷出,心中忍不住愤怒地诅咒道:“混蛋,等到我的部下抓到你,我一定要亲手将你扒皮抽筋!”

江浩然才懒得管着这鬼子军官怎么想,但让对方真正死心还是很有必要的,如果对方真要死扛着什么都不说,他说不得就要动用摄魂术了。

可身处危机四伏的金陵城,保存自己的每一分力量都是十分必要的,如非必要,他并不愿意在朝仓真雄身上额外损耗自己的实力。

想了想,江浩然突然转过身,对着一直在他背后探头探脑的一个女学生说道:“孟书娟是吧?”

“啊!”孟书娟闻言一惊,她以为自己足够小心了,结果还是被人给发现了,她有心想跑到一边去,可又不敢,只好小心翼翼地应对道:“您叫我?”

由不得她不小心,她可是亲眼目睹这个男人是如何将欲对她施暴的小鬼子给活生生杀死的,当时那个小鬼子脖颈处喷出的血怕不是有三尺高吧?

一想到那无比血腥地一幕,孟书娟就忍不住瑟瑟发抖,虽然她也知道那个身穿鬼子军服的男人其实和她一样都是中国人,而且,也是他从鬼子手里把自己救出来,并保住了她的清白的。

可每次看到他的眼神,自己都会情不自禁涌起一股畏惧或者说是敬畏的情绪,总之,这是一种让她十分诚惶诚恐的感觉。

因此,当江浩然叫到她时,她的态度已经不能称之为恭敬了,用恭顺或许更为贴切一些。

江浩然道:“是的,去告诉你的同学们吧,用不着再演戏了,顺便把她们都叫来,还有那个玉墨,也一并通知了,让她也带着人过来。”

“啊?哦,哦,好的,好的。”

孟书娟显然有疑问,但却聪明的没问,事实上就是问了,江浩然也不可能和她解释,他只需要她乖乖照做就行。

先前,江浩然将人救下后,就选定了孟书娟和玉墨这两人作为自己的临时助手,他倒也不指望这两人发挥多大的作用,但至少暂时能替他管住那些女人也就够了。

毕竟这两个人作为主角,本身就是她们各自的小团体中的代表人物,威信较高,指定她们来配合自己,绝对会事半功倍。

本来江浩然还有更好的人选,那就是陈乔治。

可惜的是,这伙计命不好,当鬼子将他们从地窖里赶出来的时候,他为了给女学生和风尘女们制造逃跑的机会,只身扑向了鬼子,结果被鬼子给乱刀刺死。

但他并没有白死,正是因为有他挺身而出,多名风尘女和女学生这才幸运地逃过了一劫,免遭鬼子祸害。

孟书娟和玉墨就是其中两名幸运儿。

但话说回来了,如果没有江浩然及时介入,陈乔治就真的白死了,她们就算能跑出教堂,也绝对跑不出金陵。

老实说,陈乔治能有这样的举动,江浩然并不意外。

电影中,他能为了女学生康慨赴死,现在能为了她们挺身而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讲真,这个人娘是娘了点,但关键时候见血性,是个真汉子。

反倒是那个约翰,也不知道躲哪去了,江浩然愣是连他个影子都没再见着。

……

孟书娟对江浩然的话不敢怠慢,立刻传话去了。

很快,整座教堂就安静了下来,女学生和风尘女们在孟书娟和赵玉墨的带领下纷纷来到江浩然身边,当看到朝仓真雄时,她们无不咬牙切齿,眼睛中都要冒出火来,如果不是顾忌江浩然,她们只怕立刻就一拥而上,将这小鬼子大卸八块!

江浩然指着她们道:“看到了吗,朝仓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朝仓真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既然这些支那女人们能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也意味着他的部下们……朝仓得到了一个不敢相信的结论,他颤抖道:“我帝国的勇士们呢?他们都去了哪里?”

江浩然笑了笑,云澹风轻道:“哦,我送他们去见了你们的天照大神。”

“不可能!”朝仓真雄嘶吼道:“那可是2个分队的帝国勇士!就是你们支那军队的一个加强连遇到了也要退避三舍,你怎么可能一个人就将他们消灭!”

“但这就是事实!你知道的!”江浩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冲上去一把抓住朝仓真雄的衣领,然后狠狠甩过去两记耳光:“告诉我!你们小队剩下的人都去了哪里!”

朝仓真雄艰难地吐落几颗牙齿,然后死死地盯着江浩然喘息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中**人,你,和他们不一样,是一个,值得我尊重的对手。

因为,就算是偷袭,我大日本帝国最精锐的战士,也不可能做到,在悄无声息中,连续干掉二个分队的帝国士兵。

所以,你赢得了我的尊重!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但是,你必须满足我一个要求,否则,就请你直接杀了我吧!”

江浩然道:“你说!”

“我希望,你可以允许我为大日本帝国天皇尽忠。”朝仓真雄肃穆道:”作为一名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我不能玷污了武士道精神,耻辱的死去,我要求剖腹自尽,为帝国尽忠!”

“好!”

江浩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也没有理由不答应,虽然他根本无法理解小鬼子这种堪称自虐式的自杀仪式,可既然对方喜欢折磨自己,他又何必枉作恶人呢?

反倒是真要一枪毙了朝仓,他才觉得便宜了对方,不过他还是补充道道:“但是,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请一切从简吧……”

得到了江浩然的保证后,朝仓很配合的说出了江浩然想知道的一切。

原来,朝仓小队也是临时接到了任务才集结起来的,任务是追击一伙**士兵残部。

因为联队的很多士兵都死在了他们的黑枪之下,所以联队长坂本龙川大左专门下达指令,出动一支加强小队,务必全歼这伙**士兵,进一步打击瓦解抵抗军余部的士气。

不过领头的中**官很是狡猾,见势不对就化整为零,四散而逃,为了能尽快取得战果,完成联队长的指令,他这才下令将小队分成2部,分开追击。

谁曾想,他所领的这一部人马在搜查教堂时居然遇到了江浩然,结果全军覆没……

江浩然追问道:“另半支小队目前在什么方位?你们之间又是如何保持联系的?”

朝仓真雄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位置,但是为了配合行动,两支队伍距离不会超过3公里,且每间隔一个小时,我们的电报员都会发一次电报来确认彼此位置。”

“现在距离你们上一次发报时间过去了多久?”

“应该还不到半个时辰。”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你们去教堂了?甚至等一个时辰到了,他们就会发现你们失联,然后便会立刻追查过来,对吗?”“是这样的,阁下。”

“他们会来多少人?”

朝仓真雄迟疑了一下,道:“至少也是一个54人的满编小队。”

江浩然顿时陷入了沉默,果然,一个人行动才是正确的,他当不了救世主。他万般笃定,朝仓真雄的话中还有所保留,到时前来支援的人数,恐怕还要远远超过他所说的数字。

毕竟,按照常理,一支队伍的失联往往意味着全军覆没,而能让半支小队全员玉碎,那显然中**队的人数不少。要知道,这个时期的日军小队可是能够直面**一个营的。

所以,鬼子为了全歼这股有生力量,绝对会大动干戈。

不过江浩然也懒得追究一个要死的人了,反正正面对抗的话,一个小队和一个中队对他而言都差不多,都是打不过。就算他能夜间视物,但双拳难敌四手,鬼子的手榴弹和掷弹筒也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里,江浩然看了一眼朝仓真雄,既然这个家伙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差不多也该送他上路了,至于为什么不问问这家伙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群女人弄出城去?

因为根本没必要,没有华中方面军司令部开具的通行证明,哨卡是不会放人的,朝仓真雄左右不过是个小队长,一个低级军官,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于是,江浩然拍了拍手道:“好了,朝仓君,你该上路了。”

“哦,对了。”江浩然道:“切腹前,请把你的军服放的远一些,这套衣服我还有用,我不希望它沾染上了血迹。”

朝仓真雄:“……”

说话的同时,江浩然已经先一步将朝仓的配枪给缴了,这王八盒子虽然不好用,他也看不上,但如果换上这套中尉军服,少了它还真不行。

朝仓真雄的自裁,江浩然没有让众女回避,今天,他尽管已经全力速杀鬼子,但终究势单力薄,不可避免的,还是有很多女性受到了鬼子的凌辱,此刻,她们正恶狠狠地盯着朝仓真雄,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生啖其肉。

江浩然将她们叫过来,自然不是简单的向朝仓真雄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最主要的还是要给她们一个发泄仇恨的渠道。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女性和现代可不一样,尤其是教堂中这些有文化的女学生,虽然说她们学习的是西洋文化,但家境优握的她们自小接受的却是中式的传统教育。

几千年文化传承之下,有些东西完全是刻在骨子里的,对清白看的尤为重要。

失去了清白,尤其是在鬼子的侵犯下失去的,对她们而言,绝对是奇耻大辱,可谓是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在这种社会大背景下,说她们把清白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是绝对不夸张的。

她们如果要自杀,那绝不是在作秀,而真的是一心寻死,之前被江浩然救下的女学生,就有好几个当场就要自戕,要不是江浩然拦的快,此时已然香消玉殒,但江浩然也清楚,这只能治标而治不了本,只有让她们亲手报了仇,或许才能帮助她们放下寻死的执念吧。

江浩然选出孟书娟和玉墨,也有选“大姐大”的意思,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管理好这群人,他可不希望自己千辛万苦救下的人,结果却自杀了,再者,如果任由她们一个人一个想法,说不准就要给他捅出什么篓子。

再说朝仓真雄,在江浩然严厉的目光下,动作很是麻利,他深怕江浩然反悔,草草将衬衣撕成布条,然后裹在了腹部,他也够硬气,或者说害怕自己的信念动摇,咬咬牙,便直接一刀刺穿了腹部。

当朝仓真雄倒下的时候,身体还在不住抽搐,切腹就是这样,除非用刀横切,又或者干脆搅动腹腔,否则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但朝仓真雄的勇气在刀捅进腹部的那一刻就已经耗光了,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江浩然给他加把火了。

江浩然做了一个掏向怀里的假动作,实际上却是用意念一下子放出空间里的所有飞刀,包括不少被他刻意拆卸下来的刺刀,所以,只听哐啷一阵乱响,一堆刀具掉落在地。

不理会众人的目瞪口呆,江浩然却是转过身去,然后轻咳两声:“唔,东西用完了记得给我擦干净收好了,我还要用的。”

说完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他没忘记,乔氏姐妹还被他留在教堂外面,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鬼子发现。

江浩然走后没多久,就听见教堂里传来朝仓真雄微弱却撕心裂肺的惨嚎,不用多想,江浩然也绝对猜的到,这家伙的死状绝对是极其凄惨的。

但他相信,在亲自手刃了仇人后,这些女学生的心结或许就能解开,不再寻死觅活了吧。

找了个角落,江浩然重新换上了**军服,毕竟一会要是继续穿着鬼子的衣服去找两姐妹,那估计能把她们吓死。

轻轻一跃,江浩然很轻松就翻出了教堂外墙,可在附近找了好几遍也没能发现姐妹二人的踪迹,于是,他又扩大了查找范围,可还是一无所获,这让他心中不由一突:“不会那么倒霉吧,被鬼子抓走了?还是说自己跑掉了?”

“恩人,恩人。”

就在江浩然踌躇之际,居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轻微的呼唤声。

江浩然蓦地转身,就见身后一片残垣断壁之中,两颗蓬头垢面的脑袋,先后冒了出来,江浩然定睛一看,不是那对姐妹还能是谁。

“我刚才还在担心你们是不是被鬼子抓走了。”

见到二人,江浩然心下也是松了口气,老实说,自从鬼子冲进教堂的那一刻起,这对姐妹就被他放弃了。

如果真的被鬼子抓走了,那也只能怪她们自己命不好。当时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再有妇人之仁。

就算要救,一边人多,一边人少,该怎么选择,其实已经一目了然。

“刚才真的好险,差一点就真的被鬼子给抓走了哩。”

乔瑛拍了拍胸口也是有些后怕道:“恩人,在您离开后,我们就按照您的吩咐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但也没敢走太远,可谁想,还没过去多久,鬼子居然也来了。他们来了好多人啊,吓得我和妹妹大气都不敢出。

我们当时害怕极了,生怕被鬼子发现,直到外面动静小了,也看不见人影了,这才壮着胆子跑出来,我们不敢继续呆在那里,便打算重新找个更好躲的地方藏起来,结果走来走去,最后走到了这里。”

“你们这么做也太冒险了,万一再碰上鬼子怎么办?能跑得了?还不如躲在原地不动。”江浩然虽然理解她们当时害怕的心情,但却不能认同她们幼稚的做法:“也就是你们运气好,要不然我想我也见不到你们了。”

“大哥哥。”乔燕突然怯生生地道:“要是我和姐姐被鬼子抓走了,你会来救我们吗?”

江浩然闻言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燕子,你说什么呢。”乔瑛到底是姐姐,非常懂事地捂住妹妹的嘴巴,不让她再胡乱讲话。

江浩然尴尬地笑了笑了,随即对乔瑛挥了挥手,示意无妨。

他缓缓来到小乔燕的面前,蹲下身子,并拉住她的小手抚慰她道:“是的,哥哥会救你们的,所以别害怕。”

江浩然撒谎了,因为他没办法当着一个孩子的面说出什么狠心的话来,这个世界都已经如此残忍和黑暗了,他又怎么做的到在一个孩子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上,再洒上一把盐呢?

“我就知道大哥哥会救我们的,大哥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也是燕子心目中的大英雄。”小乔燕得到心中的答桉,天真无邪的笑了起来。

但这副笑容,看在江浩然眼中,却是心中一阵刺痛。

在他那个年代,这么大的孩子,每天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只怕过得无比惬意,轻松快乐。可在这里呢,这些孩子却是连最基本的生存权利都无法保障!

“我也许真的没有办法给予你们太多希望,但只要你们还在我身边一天,我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保全你们。”江浩然在心中默默作出郑重承诺。

这已经是他当前最具分量也最具诚意的承诺了。

至于这对姐妹若是被鬼子抓走了怎么办?那江浩然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别说他,就算是中央军的主力来了,也不可能在鬼子云集的金陵城救下她们。

否则,金陵就不可能失守!

“我先带你们去教堂吧,现在那里安全了。”江浩然摸了摸小乔燕的脑袋,语气温和道。

“恩人,等,等一下。”乔瑛突然有些迟疑道。

“嗯?”江浩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额,是这样的,恩人,先前我和燕儿想找地方躲藏的时候,误打误撞的,好像发现了一条密道,请您过来看一看吧,如果这真的是一条密道,我想它一定比教堂更安全。”乔瑛有些不确定地道。

“密道?”江浩然不由一愣,脸上诧异之色更浓。

其实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挖条密道,给自己留条后路,倒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正让江浩然诧异的是,密道之所以是密道,自然是有着其隐蔽性,怎么这么巧,就让这对姐妹给发现了?

一时间,江浩然想到了很多种可能,甚至一度对乔氏姐妹起了疑心,但他终究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决定去看看。

说到底,他只是疑心重了点,还不至于成了惊弓之鸟。

更何况,两姐妹又是他亲手救下来的,身份上应该还是靠得住的,如今的金陵城又是鬼子的天下,鬼子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布置这两颗诱饵吧?

江浩然在姐妹俩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她们所说的地方,也即是她俩先前另觅的藏身地,这是一座被日军飞机轰炸了半坍塌了的小楼,上下二层结构,典型的商铺格局,这类结构的楼房在金陵城内并不鲜见,多被城中富户用来经营,作商铺使用。

江浩然四处打量,很快就将目光落在一块倒立在废墟之中的牌匾上,这块牌匾显然运气不错,虽然看着有些狼狈,但至少没有破碎,能在轰炸中保存如此,也属实难能可贵了。

江浩然走过去将它抽了出来,发现上面字迹虽然模湖,但依稀可辨有“威灵顿洋酒行”几个大字,看来这是一家酒铺,还是家洋酒铺,没准店主人还是个洋人也说不一定呢。

“密道在哪?”从坍塌处的一个缝隙钻了进去,但江浩然查看后并未发现什么入口,便也懒得再找,直接开口询问。

“在这里,在这里。”小乔燕表现欲很强,一熘烟的跑到江浩然前面,将他拉至一片废墟处,然后对着一堆碎石瓦砾开始使劲扒拉起来,乔瑛见状也赶紧上来帮忙,不一会,一块石板露了出来:“恩人,入口就在这里。”

江浩然走过去,一只手就将这块需要姐妹二人合力才能够移动的石板提拎在了手里,这应该是被炸弹炸塌了的墙体的残骸,江浩然扫了一眼后便将随手将它抛至一边,顺口问道:“这是你们搬来堵在这里的吧。”

乔瑛道:“是的,先生,因为洞口有些显眼,我怕被鬼子发现就将它掩盖起来,至少不再那么明显了。”

江浩然点了点头,若非如此,他也不信这小姐妹俩能找到什么密道入口。

不过江浩然看着入口仍旧若有所思,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洞口应该是受到了炸弹爆炸波及,被摧毁了地面遮挡物,从而暴露出来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江浩然掏出战术手电仔细查看起来,并很快发现不少线索。

首先,该入口整体呈椭圆形,洞口周边包裹着一层残破的橡木,江浩然推断,如果自己所料不差,该入口应该被伪装在一个大号的橡木酒桶之中,甚至酒桶内一定被灌满了酒液,这才被人置放于酒行内最显眼的位置。

灯下黑的设计显然一定骗过了很多人。

若不是酒行意外遭到鬼子军机轰炸,恐怕任谁也想不到,这酒桶之下还另有乾坤吧?

江浩然随即将整间酒行能搜索的地方都搜索了一遍,虽然因为半坍塌的缘故,搜索起来很是麻烦,同样也存在一定风险,毕竟看它摇摇欲坠的模样,谁敢说它下一刻就不会完全坍塌掉呢?

不过以江浩然的身手倒是不虞有什么风险,反倒是多亏了这家酒行被鬼子轰炸过,若非如此,此刻它怕不是早被鬼子扫荡一空了,还能有他什么事呢?

没错,江浩然之所以搜得这么仔细,一方面是为了摸清整个酒行的布局,从而进一步验证自己的判断;另一方面,当然是想看看在这里面是否能够找到一些生活物资。

虽说他空间中的物资足够保障他的?

?活必须,但教堂里那么多人,他不得不为她们考虑一二,反正也是顺手为之,费不了什么工夫。

不过他的运气算不上好,但也不能算差,虽然吃的没找着,但他却在酒窖中发现了一批藏酒,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太大收获,只发现了几盏煤油灯,和几套侍应生的衣服,不过这也在他意料之中,毕竟这是酒行,不上粮行,虽然没带给他惊喜,也犯不着失望。

将衣服和油灯丢给姐妹俩,江浩然这才将目光重新聚焦洞口,道:“这里面你们进去过吗?”

姐妹俩齐齐摇摇头,乔瑛道:“里面太黑了,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我用碎石块试过了,深度应该不浅,我们根本没能力下去,但我猜测这很可能是条密道,没准能通向城外,要是那样,我们就得救了。

恩人,现在只要找到一条绳子,然后您再把我放下去,我就可以给您探路了。”

江浩然摆手道:“那倒不用,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不过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这里不是总统府,谁有那么大手笔能挖出一条直通城外的密道呢?”

说着,江浩然摸向腰间,一根结实的攀登绳就被他给掏了出来,东西当然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他无非也就做个样子,好在姐妹俩早已经见怪不怪。

将绳子绑在一个牢靠处固定住,江浩然手持战术手电就下了洞,不过这个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但也没有那么浅就是了,约莫有七八米的样子,这点高度对江浩然而言,直接跳下去即可,都无需借助外力,但对乔氏姐妹而言,确实力有不逮。

所以绳子还是要拿出来的,如果这里真的是条密道,那一会乔氏姐妹还得通过绳索下来。

不过江浩然的担心明显有些多余,下到洞底后,用手电扫视一番,他随即发现不远处就有一架登高梯,底部还装有滑轮,一会不管是他要上去还是乔氏姐妹下来,将它推到洞口处就能使用。

如此看来,这大概率还真是一条密道,而且还是一条单向密道,根据设计者的意图来看,他刚才下来的所谓入口,明明是出口才对!

要知道,七八米的高度,普通人不借助外力是无法下入密道的,酒行里也不可能放置暴露密道存在的辅助工具,再结合登高梯的存在,答桉已经呼之欲出了。

江浩然用登高梯将乔氏姐妹接了下来,相比密道可能存在的危险,上面的危险更加确定,他自然不能将她们留在上面太久。

但江浩然也没准备让她们跟着自己,一旦遇到突发情况,带着她们就是害了她们,于是简单叮嘱了她们几句,尤其是叮嘱她们不要再上去后,他便深入密道,继续探索起来,他很好奇,这条密道,究竟通往哪里。

沿着石砖铺就的通道一直向前走,江浩然意外发现,密道内部的空气竟然出奇的清新,而且一点也不潮湿,明显是做过通风和防潮设计,这可不是普通人该有的手笔,江浩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小看密道主人了,没准这还真是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为了得到确定的答桉,江浩然不禁加快了脚步。

然而再度前进了一段距离后,江浩然眼前视界蓦然一变,竟然一分为五。

除了正前方向,左右两边竟然又各自现出两条甬道,这不由让他一愣:“这条路有这么复杂的吗?”

为了充分挖掘密道主人的秘密,江浩然决定把这几条路都走上一遍。

随便选了一条甬道,江浩然走了进去,由于他刻意加快速度,所以他很快就摸清楚了其中的状况,而在甬道尽头,江浩然竟然发现了几间屋子。

当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挖掘打磨后再用砖石精心包裹的窑洞更为恰当,而且内部一应陈设、家具俱全,不但可以用来住人,甚至结合内部的通风情况,只要生活物资充足,就是住上一年半载的也毫无问题。

换了一条甬道,江浩然继续探索,这次看到的却是一排明显进行过排污设计的厕所,不过并没有使用过,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异味,事实上,根据密道的通风情况,有异味也是可以及时散发出去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江浩然发现这个通道的尽头被临时封堵了,似乎原本是要继续挖下去的,但不知什么原因停工了,这才改造成了茅房。

当江浩然探索至第三条甬道时,这次居然有了重大发现,因为在甬道尽头,他竟然看到了一间完全由钢筋水泥混凝土打造而成的密室。

不仅如此,该密室还加装了防护门,配备了重型锁,防护等级之高,就连江浩然都无法直接破开,进去一探究竟。

至于用炸药,别说江浩然没有,就算有,爆破之下,势必也会引发连锁反应,造成坍塌事故,以密道主人表现出来的缜密,江浩然有理由相信,他不会考虑不到这一点,没准当初设计的时候就下着套也说不一定。

“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宝贝吧。”

江浩然暗忖,又是密道,又是铁门,又是重锁,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要说里面没有什么好东西,江浩然是绝对不信的。

不过他也不是来寻宝的,便暂且放过了这里,转身却又去了隔壁、也即是最后一条甬道,而这一次竟然又让他大开眼界。

只见这条甬道深处,用砖瓦加固了的砖窑洞内,不但存贮了大量米面粮油和澹水,还专门规划出一片区域用来开伙,区域内不仅各类厨具设置一应俱全,竟然就连净水器都有配置。

有人肯定要问了,民国时期有净水器吗?

不好意思,还真有。

早在1835年,英国就制造了世界首上个硅藻土陶瓷滤水缸,1862年又开始应用活性炭净水。而净水器首度进入中国就是在民国时期,就连中山先生都是净水器的粉丝,他用过的净水器目前就收藏在广州博物馆内。

不过在民国,这净水器可是个高档玩意,普通人是用不起的。

“我靠!”

看着一应用度俱全的密道,江浩然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还是有钱人会玩啊,这哪是什么密道,分明就是个避难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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