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伯早就想好了说辞,不慌不忙地回道:“回禀各位族老,这白空青确实低调,而且有些与世无争,以前没去参加科举,就跟一个小透明似的,甚至没什么存在感,从建康回来之后,空青少爷也知道上进了,和苏木少爷一起开始发奋,如今医术已是上层,至少拿得出手,也不会丢人。
再加上空青少爷稳重,为人处世样样皆能,要知道,这族长可不能只会医术,人情世故上面也需精通才是,这空青少爷与人为善,从以前到现在,从未听过他与人交恶的消息,再加上为人通透,深明大义,是族长的好人选。”
他已经因为白卷丹被生生打脸一次,这次白伯可不敢再说什么族长的不二人选了。
几位族老听了白伯的分析,开始窃窃私语,好半天大族老才和缓地轻笑道:“白伯,之前你推选白卷丹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老糊涂了,现在看来你还是挺清明的,你说的白空青我们会好好考察的,若是他真的如你所说这般,那就定下他把!
毕竟白族的族长一日不定,大家的心也安不下来,与其这样,不如速战速决,省的夜长梦多。”
会议结束之后,白伯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知道外面还有不少人等着他们开会的结果,尤其是白卷丹,肯定是最焦急的那一个,为了不和白卷丹碰上,白伯特地从祠堂地后门偷偷溜走了。
白卷丹在外面等了大半天,所有的族老都撤了也不见白伯,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随便抓了一个看守祠堂的下人追问道:“白伯呢?他不是也一起在祠堂里开会?”
下人见是白卷丹,哆嗦了一下,赶紧点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有在,不……不知道去哪儿了。”
难道白伯早就离开了?白卷丹皱着眉头沉思,见这下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到了白伯的院子里也没找到人,问了一通,白伯的下人突然追过来,客客气气地说道:“回丹少爷,我家老爷刚刚说要去祭拜先族长,还有,我家老爷的老毛病又犯了,带着几个随从进山去采药了。”
“自己去采药?”白卷丹一脸莫名,白伯已经很少自己去采药了,这会儿在这个节骨眼,怎么就突然跑去采药了?
没有得到消息,白卷丹不甘心,打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朝下人问道:“你可知道今日族会说了什么?可有说要推选我为族长?”
下人一惊,哭丧着脸道:“丹少爷,小的只是个下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哼!”白卷丹没好气地甩甩手,气呼呼地扭头离开。
下人看着他远去,立马呲溜地跑进了院子。
“老爷,把丹少爷打发走了,看样子最近这几天他应该会常常过来找您,咱们可怎么办?”下人可不想天天去应付白卷丹,那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搞不好到后面他的耐性全部被磨没了,直接对他动手怎么办?
他就一条小命,可经不起这样折腾。
白伯笑眯眯地拍着下人的肩膀,笑道:“别担心,最多五天,族老们肯定会宣布新族长的,到时候丹少爷就是想闹也闹不起来,还有新族长给咱们撑腰呢!”
白伯不确定白空青是不是会为他撑腰,不过白空青刚刚上位,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白卷丹欺负,再说了,等族长上位,他也该功成身退了。
白卷丹这几日的日子可真不好过,一直找不到白伯的人影,族老那边又探不出任何口风,越是这样他便越不安。
在他烦躁之时,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所有白族子弟到祠堂集合,族老宣布新任族长了,所有白族子弟到祠堂集合,族老宣布新任族长了……”
白卷丹闻言,心下一咯噔,疯了似的朝祠堂冲去,此前他什么消息都没收到,若是他真的是族长人选,不该没有收到一丝风声,这么看来,这族长是另有人选了。
一路上,白卷丹阴狠地紧紧握着自己拳头,不管这新人族长是谁,他都不会让他如意的。
白卷丹一路跑到祠堂门口的广场,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寨民,还有许多人正陆陆续续赶过来,靠祠堂大门最近的地方,还有唐老大他们几个,白卷丹跟他们的关系不好,也不想跟他们凑在一起,干脆站到另一边。
不一会儿,白苏木等人也过来,他们都是先族长的儿子,自然都是站在前面。
白苏木见白卷丹孤零零一个人,嘲讽道:“哟!这不是我们这段时间很是嚣张的丹少爷吗?怎么今天这么冷清,就你一个人?你的那些拥护者呢?不会是……”
白苏木的眼神明显是不怀好意,白卷丹本就心烦意乱,被他这么一挑衅,直接怒了,“白苏木,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爹看不上眼的贱种罢了,也敢在本少爷面前没大没小,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
白卷丹那一口污言秽语,听得唐老大等人不自觉地敛眉,白苏木自然被气得脸色通红,边上的人见他要动手,赶紧把他拉住,劝道:“苏木哥,你跟他较什么真,看他那样子肯定不会是新人族长,到时候我们再好好找回场子就是了!”
被边上的人这么一劝,白苏木才冷静下来,想到之前白空青对他说的那些话,渐渐平静下来,看戏一眼坏笑了一下,不再理会蹦跶的白卷丹。
唐老大几人看得分明,默默对视了一眼,不再言语。
这会儿祠堂大门终于从里面慢慢打开,族长等人穿着象征着族老地位的衣服,庄严而肃穆,一个个不苟言笑的样子,令喧闹的广场彻底安静下来。
几位族老一字排开,大族老站在中央说了一堆场面话,念了一通缅怀先族长的悼词,尔后大声宣布道:“请新任族长出,授族长之印!”
话音刚落,从祠堂内缓缓走出一位面色冷峻的少年,少年身着银白色拖地正服,头戴金银交缠紫冠,恍如救苦救难的仙人临世,再配上那清冷如月的气质,着实震撼了众人一把。
白卷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呐呐自语地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我才是族长,我才是族长!”
白苏木大笑道:“空青哥果然是族长的不二人选,看看这气质,可不是某些痞子可以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