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能听我说几句话吗?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西门娘娘道。秦胄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转了一下,便滑开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带着一丝哀求。
“你讲。”
“东方、南宫、西门、北野四大家族,传承千年,中间几次破败,但是底蕴犹在,经过长时间的发展,慢慢恢复了元气,继续富贵,新中国成立之后,四大家族因为一些原因,退隐了。这些年,四大家族虽然还保持着联系,但是关系已经疏远了。东方出了一个二哥,创立了东方集团,是第一个出世的家族,接着是南宫、北野,最后是我西门家族,但是你知道吗,其他三大家族都有族人帮忙,做什么都一呼百应,而我西门,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为什么吗?”
秦胄一脸无辜看着她,心想: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我从出生到几年前都还是一个穷**丝,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连四大家族都没有听过,哪里知道你人多人少。
西门娘娘并未指望秦胄回答,自己说出了答案,语出惊人:“因为西门家族,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秦胄闪电抬头,不能置信看着她,通过对南宫小可的了解,他也算是对世家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别的看见没有,印象最大的是深不可测,其次是枝繁叶茂,人多的不得了,如果加上旁枝末节的亲戚,几十万个都有,在古代,都能独立组成一个小王国了。西门家族虽然之前没有接触过,但是四大家族齐名,情况应该差不多,怎么也没想到西门娘娘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只有一个人了!
这应该是本年度最大的谎言了吧。
西门娘娘对于秦胄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脸上浮现一股凄凉的神色,伸出一只手,衣袖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胜雪的皓腕,指着红布覆盖的棺材:“棺材里面的是我西门家族最后的族人,一共三十六个,在我十三岁那一年,全部死了。”
秦胄心头猛震,惊的几乎跳起来,死了!不是开玩笑,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那不是说,从十三岁开始,西门娘娘就是一个人生活的,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生存的,又是怎么支撑这么大一个家族不倒的呢?
西门娘娘的眼神悲伤,陷入了回忆:“四大家族能够千年不衰,并非因为姓氏,其实我们家原先不姓西门,我西门的祖先姓昌邑,只是居住的地方在靠近西域,才被人称之为西门,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西门,慢慢的,我们自己也自称西门了。除了东方,南宫和北野都是改了姓的。四大家族各有一套强大的武学,以支撑家族的繁衍和昌盛,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武学中断,四大家族才不得不转明为暗,渐渐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们后人找不到原因,只知道,曾经有一段黑暗的历史,导致整个武林的武学毁于一旦,东方、南宫和北野三大家族随着时间的推移,认清了现实,开始融入这个世界,唯有我西门家族的祖先,致力于寻找武学中断的原因,从未放弃。”
西门娘娘的眼神愈加悲痛:“可惜,秘密岂是那么好寻找的,这一找就是百年,谜底没有解开,但是总算有一些收获,祖先们还原了我们西门家的祖传神功《金蚕神功》,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练习《金蚕神功》的族人一个接着一个神秘死亡,我的祖先千方百计寻找原因和改良方法,但是死亡依旧,不到十年的时间,我们西门家族的人口从三千多人降到了不到一千人,祖先不敢再练习《金蚕神功》了,可是,这仿佛是一个诅咒,那些练习了《金蚕神功》的人,即使停止练习,只要开了头的人,都慢慢死亡,虽然生命比起之前的祖先延长了不少,但是基本上没有活过四十岁的。西门世家人口愈来愈少,到我出生那一年,偌大的西门世家剩下不到四百人了,而且,还有一件更加令族人不安的事情发生,这些年来,西门家的出生率越来越低,到我这一代,出生的婴儿,只有我一人。”
听到这里,秦胄不知为何,背后升起了一阵寒意,西门娘娘绝对不是在讲鬼故事,但他感觉这比鬼故事还要恐怖。
西门娘娘继续道:“我出生的那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我的出生,在这之前,西门家已经有十三年没有出声婴儿了,否则,东方二哥也不至于比我大那么多,第二件大事就是经过家族无数长辈的努力终于培养出了一只金蚕蛊虫,而且还是罕见的情*蛊,这是曾经最辉煌时期的祖先都没有培育成功的神虫,根据昌邑家族的族谱记载,只有第一代祖先机缘巧合培养出了一只金蚕情*蛊,这件事,一致被认为是西门家族崛起的开始,得到这只蛊虫的幸运儿就是当时唯一的婴儿的我。”
西门娘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谁都没有想到,诅咒并未因为我的出生和金蚕蛊虫的出现而改变,相反,我们两个的到来,仿佛加速了死亡的进程,之后,不到十三年的时间,家族的长辈死的仅剩下36人了,36个长辈眼见逃脱不了诅咒的命运,临死前,使用了逆天的禁忌之术,希望可以打破我身上的诅咒,最后,他们都死了,就留下我一个人。”
“打破了吗?”秦胄情不自禁问道。
西门娘娘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不知道,家族里的人都活不过四十岁,实际上很多人过了三十岁就开始死亡了,我今年才23岁,不出意外,再过几年估计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秦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发现,家族诅咒的出现是从培育金蚕蛊虫之后开始的,金蚕蛊虫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所以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研究第一代祖先的金蚕蛊虫,为什么他的蛊虫不会发生诅咒,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重大的发现。”西门娘娘看着秦胄,眼中闪耀着让人难以理解的光芒。
“什么发现?”秦胄下意识问道。
“祖先是男儿身。”西门娘娘道。
“你不是——”秦胄闭上了嘴巴,因为他马上想起,西门娘娘已经不是男人了,是人妖。
西门娘娘似乎没有注意到秦胄脸上的古怪,继续道:“得到了这个发现之后,我想办法让蛊虫寄主于男人的身上,这些年,我先后找了三十多个男人,结果无一例外,这些男人都在接触蛊虫的瞬间毙命,我渐渐的绝望了,以为我寻找的反向是错误的,直到我进入《野望》游戏里面遇见了你。”
秦胄被她灼灼的眼神看的心中发毛,忍不住后倾了几分。
“你是唯一一个被金蚕蛊虫上身而没有死亡的人。”
“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岂能当真。”秦胄哼了一声。
“你现在摸一下你的肚子,看看蛊虫还在不在。”西门娘娘问道。
秦胄脸色有些难看,还用摸?从第一天从游戏里面退出来他就发现了,级的金翅大鹏鸟都跟不出来,一只虫子竟然能够在游戏和现实随意穿梭,这不能不让他震惊,以至于他都不敢去医院检查。
“游戏里面的玩家,我也试验过,试了十二个玩家,死了十二个玩家,而且不是游戏死亡,是现实死亡。”西门娘娘淡淡地道。
秦胄心中发寒,这个人妖竟然杀了那么多人。
“你不知道,看见你没有死亡,我有多高兴,但是我更害怕,害怕这只是一个巧合。”西门娘娘眼中爆发出一抹狂热,“这些天,我寻找一切关于你的资料,最终证实,你就是我一只寻找的那个人。”
“你的故事,我已经听完了,现在该是兑现你的承若了。”秦胄被她的目光看的心中发毛,他不得不承认,第一次害怕一个女人,呃,不对,是人妖。坐在这里浑身不自在,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不过,这句话刚刚说完,就感到脑子一阵迷糊,强烈的睡意袭上心头,心感不妙,大喝道:“你对我做了——”意识中断,失去了知觉,身体一歪,倒在了床上。
西门娘娘见到秦胄倒在床上,美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色突然浮现一团红晕,眼神也变得娇羞,呆呆地看了如同婴儿般睡着的秦胄几秒钟,呼吸均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仿佛梦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咬了咬下唇,猛然下定了决心,衣袖轻拂,四周的纱帐落下。
秦胄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在大海里游泳,海水起伏,推着他倒退,让他不得不奋力划水……
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房间里面的时候,秦胄睁开了眼睛,纱帐依旧,红烛已经熄灭,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但是四周角落里的棺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古老的家具,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西门娘娘不知所踪,只有若有若无的幽香,他第一时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穿在身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心中却有些疑惑,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莫非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