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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你一直在香港待,对于这边的——习惯,可能不清楚。”胡不为以前是看不惯郑绍昌钱多人傻的做派的,按照学历,郑绍昌在他之上,郑绍昌还有国外留学的经历,从职业角度来看,郑绍昌明显比他要精英,但是以胡不为的眼光来看,这个表弟就是钱多人傻,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吃过亏之后再看表弟,发现表弟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是还是很可爱的。担心他对风智和王小虎产生芥蒂,主动解释道:“这件事是秦王集团和嗯……警方的事情,其他人参与,等于惹祸上身,国内对于某些东西是管控的,毕竟影响不好,嗯……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就不会那么容易了解,如果我们搞小动作,上面可能会把怒火泻到我们身上来。”
“原来如此,多谢表哥。”郑绍昌似懂非懂。
胡不为也不管他是真懂还是假懂,他的解释只能这样了。他平素胡来,有一个老爹经常提点,这些东西根本不用他考虑,能说出这些道理来,都耳濡目染的结果,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想清晰地表达心中所想,是需要一点的阅历的。
……
秦王广场。
在消息以惊人的速度辐射出去的过程中,秦胄突然用了动作,走出保镖的保护,走进了人群的中心,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不安地看着他。
普通人对于财富达到一定级别的人总是下意识产生一种畏惧,这种畏惧是无形的,在照片上、电视上或许看不出来,但是看见真人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流入,比如不自觉让开了道路。
“你,你想干什么?”毛不易紧张地看着秦胄。他是警察,按照道理,秦胄应该怕他才对,但是这一刻,角色对调了。
记者看着秦胄,有心跟上,却又不敢,从事记者工作以来,还是首次如此纠结,采访人大代表的时候都没如此犹豫过,救护车始终没有出现,地上手上的人却仿佛忘记了疼痛,整个广场静悄悄的,一种诡异的寂静,数百双目光,盯着秦胄,有好奇、紧张、愤怒,不安……
“我是秦胄,秦王集团的负责人,也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秦胄在走到距离警察五米的地方停下,说出的第一句话,没有引起半点波澜,能够来到这里的人,不清楚他身份的,估计真的没有。
“大家来到这里,肯定是有问题,而以这种方式把我叫出来,目的应该是解决问题,不过,对于之前的谈话方式,我很不喜欢,但是现在好多了。”秦胄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每一个人和他目光接触的人,都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如果不是用这种方式,恐怕我们连人都见不到。”史明辉讽刺道。
“关于这么多天不出现的原因,等一下我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秦胄道:“不过,我有些不解,大家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讨一个公道。”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
秦胄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十**岁的小伙子,断了一条胳膊,一声不吭,很是坚强,见到他看过来用目光会瞪着他,十分不善。
“好,我相信大家来这里的目的都是讨还公道。”秦胄再问:“大家想怎么讨还公道呢?杀人偿命?还是其他的方式?”
小伙子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杀人偿命?他没想过,工作事故和谋财害命是两码事,这一点他还是分得清的,来的时候,他很愤怒,但是正真面对秦胄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恨意并没有想象的浓烈,至于其他的方式,他有些羞于出口,不过,他说不出来,有人却不客气。
“赔钱!”史明辉硬邦邦道。
“我相信这才是大家来这里的目的。”秦胄给了史明辉一个赞许的目光,真小人比伪君子可爱多了。
“我再问大家,每家每户的死亡补偿,秦王集团在第一时间都送到了大家的家里,为什么大家要出尔反尔呢?”
“秦王集团给的补偿款太少了。”记者忍不住插嘴,不过,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
“你对这件事很了解?”秦胄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记者的身上。
“这么多人都这么说,肯定不会有假。”记者强硬道,这个时候哪怕是不对,也不能后退。
“香港的工伤事故赔偿是多少钱?”秦胄问道。
“280万吧。”记者愣了一下,标准每一年都在变,她也不是很确定。
“好,就算300万吧。”秦胄面无表情道:“你知道国内的工伤事故赔偿标准是多少吗?”
“不知道。”记者老实道。
“好,我告诉你。”秦胄道:“根据不同地区、不同事故、责任划分,差额是很大的,就拿车祸来说,农村人口如果被撞死,赔偿一般在30万到60万之间,工伤事故也差不多,城镇人口多一点,60万-120万之间,当然,我说的至少大概,如果买了保险的人可能多一点,秦王园林爆炸,到现在公安局都还没有公布正真的原因,我们完全可以按照最低标准赔付,但是我们没有,我们按照的是最高标准赔付。”
“多少?”记者忍不住问道。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问他们吧。”秦胄指着在场的家属。
记者随便找了一个人,此人扭扭捏捏不肯说,问第二个人,还是欲语还休,第三个人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小女孩,回答道:“1000万。”
“没错,就是1000万。”秦胄掷地有声道:“相比来我秦王集团工作的职员来说,任何人的价值都远远超过了1000万,在我心目中,1000万是远远不足的,不过,相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1000万应该不算低吧,不要时候农村,即使在一线城市,买一套房,也是足够了吧。”
记者有些傻眼了,她家境殷实,条件算得上十分不错了,工作好,人有长的美,但是身价也才一百多万,如此说来,和眼前这些老实巴交的人相比,她才是贫民。
她感觉有些不妙了,态度和个人感情方面,秦王集团做的怎么样,她不清楚,但是从金钱的角度上看,秦王集团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对于秦王园林的事故,我很抱歉,也很悲伤,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只能选择面对,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秦胄面向所有人,“大家来到这里,想必是有很多话来说,我也一样,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不想看见的,我只想说一句,人命是无价的,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解决方式不能靠暴力,暴力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只会使问题升级,下面请大家说说你们来到这里的诉求,能够解决的,我绝不拒绝。”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明明有一肚子话要说的,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最后都看向史明辉。
大家来这里,都是史明辉叫来的。
“你所的赔偿看似很多,但是相比于我们的亲人所创造的价值相比,不值一提,所以我们要更多的补偿。”史明辉硬着头皮道。
“你想要多少?或者说多少补偿才能达到你的心理预期?”秦胄很平静地看着史明辉。
“两……两千万!”史明辉迟疑了,突然发现事情和意料中的走向完全不同。
“两千万!”秦胄没有理会记者眼中的震惊,看向其他的人,“你们呢?和他一样,还是有其他的意见?”
有的人摇头,有的人点头,看到其他人摇头的时候,也跟着摇头,看到其他人点头,也跟着点头,根本不知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秦胄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气氛,再说,也感觉这种摇头点头的动作不能解决问题,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道:“我们和史明辉一样,两千万。”
“你是史茂柱大叔吧,史明梁的父亲。”秦胄看着男子。
“你这么知道?”史茂柱有些不知所措,眼中有些彷徨。
“首先,感谢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史明梁在秦王园林表现的很优秀,每个月都荣获最佳员工奖,其次,请您节哀生变,没有把史明梁照顾好,是我秦王集团的责任,在这里,我对你表示道歉,对不起。”秦胄半鞠躬,在秦王大厦的出口,王柔等人跟着鞠躬。
“不用……客气!”史茂柱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想要扶秦胄,却又不敢。
“那一千万的赔偿金,你们没有使用也没有存入银行,而是放在家里,但是前几天被偷了,对吗?”秦胄忽然道。
“啊——你怎么知道?”史茂柱脱口而出,表情震惊。
“您是花婶子,你儿子是周晓阳,你家的赔偿款除了给小儿子买一套房子和一辆车花去了180万,剩下的钱借了20万出去,还有800万在前几天也被偷了,对吗?”
“啊——你怎么知道?”中年妇女脸色大变。
“您是朱海福的妻子,1000万赔偿金你用了68万还房贷,10万还车贷,给娘家20万,借给两个小叔子各50万,剩下七百万在去存银行的时候被人抢走了,对吗?”
“那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女子三十岁不到,朴素的打扮掩不住清丽的容貌,眉宇间全是悲伤,丧夫之痛,搁在谁身上都难以承受。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干的!”
“不可能,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
秦胄每问一人,那个人就脸色大变,表情惊恐,说的最多的就是你怎么知道?记者看着这一幕,震惊无比,职业的敏感,让他感受到了一股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