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巡抚孔贞时剿匪不力,致使顽寇横行,有通匪纵匪之嫌!着即革职,缉拿进京,从严查办!”

“另,调夏允彝总督山东军政,徐孚远调任山东巡抚,务必做好剿匪与推行新政两事!”

天启吩咐道。

因天启收到这旨时,正在参加廷议,而廷议现场的大学士李国璞这时候就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不妥。孔贞时固然剿匪不力,当撤职查办。但夏允彝乃酷吏也!此人在河南推行新政,组织农兵农社,鼓噪民运,还动辄诬告大户造反而对抄家清算为乐。一旦让他去山东,恐新政推行又得变成一场场灭门破家的流血惨桉啊!这与陛下改革之初衷明显相违背!毕竟陛下推行新政是为富国惠民,而非扰民杀人啊!”

说着,李国璞道:“臣请陛下收回此旨!”

张贵这时从旁言道:“谁让他孔贞时治政不力!”

说着,张贵就转身向天启奏道:“陛下,以臣看,这孔贞时分明是有意阻碍新政实施,故意先剿匪不力,玩忽职守,心里藏奸!另外,也说明山东官绅大户不识趣,不希望新政顺利推行。故非得夏允彝这样的能吏去不可!这也是他们自己非要逼朝廷这样做的。”

天启点头:“朕亦是此意。故而如此决定。”

这时,李国璞又道:“陛下!固然,山东官绅或许不识好歹,但这可能只是孔贞时治政的确不行,而不知如何动员士民配合朝廷新政与剿匪事宜。故,臣请陛下准臣去山东督办新政与剿匪事宜!”

天启听后看了李国璞一眼,问道:“你能行?”

“陛下,臣定竭尽全力推行新政,而绝不辜负陛下!”

李国璞应了一声,心里暗自一笑。

张贵看了李国璞一眼,也是一笑,道:“陛下,臣以为李阁老此去必会辜负圣意!他并为地方执政经验,根本不知道地方执政之事,去了只会误国误民!臣认为,还是夏允彝去更合适。”

这时,天启点头道:“那就还是夏允彝去!”

接着,天启又道:“但汤爱卿不能白死,东厂镇抚司务必要限期破桉,将凶犯侯六以及背后可能存在的其他主谋缉拿归桉!”

“是!”

魏忠贤这时应了一声。

但这时,掌锦衣卫的田尔耕疾步出现在了殿外:“皇爷,臣有急事要奏!”

天启见此忙道:“讲来!”

田尔耕也就忙道:“据信王府的人来报说,信王已经有三日不见回府了!自陛下说未曾召信王入宫以后。另外,臣也已奉旨派出数千缇骑在整个京畿搜寻了许久,也未见信王。”

“什么?!”

天启听后惊愕地站起身来。

陈子壮这时候道:“信王殿下就藩在即,怎么能失踪呢。”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吏部尚书袁可立也很是担忧地道:“信王殿下乃陛下之亲弟,如果只是擅自出京游玩未归倒也罢了,就怕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劫持走,拥立为帝,臣恐到时候,陛下难免不得不做出自断手足之事。”

“你是说辽东?”

天启突然问道。

袁可立回道:“陛下圣明!”

天启听后便道:“魏忠贤!朕限你十日之内,必须找到信王殿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朕的御弟,你找寻不到,你和田尔耕、还有许显纯谁也别想活!”

“是!”

魏忠贤忙答应了一声,心里颇为恐慌起来,一时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问道:“皇爷,那山东新城知县汤宁斌遇害之事,还要查吗?”

天启道:“先找到信王!”

“是!”

“陛下,臣以为,要说如今信王失踪,应该怪国舅爷!”

这时,大学士李国璞突然来了一句道。

“怪我?”

张贵也瞅了李国璞一眼。

天启也问道:“怎么讲?”

李国璞则奏道:“陛下明鉴,很多事一想就知道,现在最不稳的就是辽地将门,他们是起兵造反还是自立为国乃至投敌,都很有可能!但信王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明显很可能如大冢宰所言,与辽地将门有关,很可能是他们想拥立信王为帝,从而与朝廷分庭抗礼!”

“而偏偏,现在朝廷对内又要推行新政。正所谓,一心不能二用。也因此,当初三法司堂官才劝陛下不杀李如桢,而忍一时之气。使新政全面推行后,再整顿边备。可那时,是国舅爷一番言论,执意要陛下诛李如桢,才导致今日辽事不稳,进而导致今日信王失踪,故而,此事岂能不怪国舅爷?”

“但杀李如桢是朕钦定。要怪也只能先怪朕。你真要觉得朕做的不对,大可直言,不必这样指桑骂槐!”

天启冷声说道。

李国璞道:“陛下息怒!臣并没有此意。臣只是认为,此事既然跟国舅爷脱不了干系,就应该让国舅爷也承担此事,去寻找信王殿下,而不应该让魏公公承担此事!且冒着杀头的风险。”

张贵算是明白了,这李国璞突然针对自己,原来是为了拉拢魏忠贤。

张贵倒也将计就计道:“陛下,既然李阁老如此说,臣愿意以叶成学叶指挥使的项上人头的担保,也限期在十日内,算了,一日内找到信王殿下?”

“为什么是以叶成学的想上人头担保?”

天启问道。

张贵道:“因为叶成学知道信王殿下在哪儿,只是他在殿外,不能进来参加廷议,还没能向陛下汇报此事而已。”

“宣叶成学进殿!”

天启听后忙吩咐道。

叶成学因而忙走了进来。

李国璞这里则心里咯噔了一下,诧异地看向了张贵,心道:“他怎么知道信王失踪与叶成学有关?”

天启此时已经开始问着叶成学:“你真知道信王殿下在哪儿?”

叶成学道:“回陛下,臣不知道。”

李国璞这时会心一笑,心想:“叶成学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接着,李国璞还主动先禀道:“陛下,国舅爷这是在欺君,明明叶成学不知道,他却说叶成学知道,这不是欺君是什么?!”

不过,这时,叶成学又道:“但陛下,信王殿下一开始在三日前是一直在臣家中,只是今日,臣已经送他出府了,所以,臣现在不知道他在哪儿。”

这时,张贵道:“陛下,臣是因为通过西厂的眼线发现信王殿下去了叶府,所以才说叶指挥使知道信王殿下在哪儿,并不算欺君,臣只是没想到,他已经离开叶府而已。”

天启点头:“朕明白!”

接着,天启就问叶成学:“信王来你府上做什么?”

叶成学拿出一封信道:“因为信王殿下托臣将一封信交给陛下,这封信文渊阁大学士李阁老写给祖大寿的,信里内容写的是谋立信王为帝。”

天启听后直接看向了李国璞。

李国璞则一直看着叶成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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