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

魏忠贤这时急忙走了来,气喘吁吁地堆着笑脸道:“刚刚信王府的人来报,信王回去了,且现在正持本求见!”

天启听后忙把目光从李国璞身上收了回来,道:“宣!”

于是,没多久,信王朱由检就走了进来。

天启见到朱由检就问道:“御弟今日为何事见朕?”

信王朱由检道:“臣弟参劾内阁大学士李国璞企图勾结祖大寿谋立臣为帝!有叶指挥使为臣弟作证,请陛下明鉴!”

天启道:“朕已知道此事,你能主动上奏,也算是在理。”

接着,天启就看向李国璞:“李国璞,现在有你写给祖大寿谋立信王为帝的物证在此,又有信王亲自做人证在此,以及叶卿这一旁证在,你作何自辩?”

李国璞此时还处于懵逼状态。

“李国璞!”

天启因此不得不叱喝了一声,。

李国璞才回过神来,然后看向叶成学,在大殿上,直接问着叶成学:“你为何出卖老夫!为何?!”

李国璞不得不承认,今日这一切,明显是叶成学这一环节出了岔子。

因为软禁信王这件事,他是交给叶成学来做的,写信给祖大寿这事,他李国璞,也是让叶成学来派人传信的。

结果到现在却变成信王先知道此信,还先向他说了此事。

“你就算不愿随老夫去辽东,也不应该出卖老夫啊!”

李国璞痛心疾首地又对叶成学说道。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叶成学本就不是他的人,也就还是以为叶成学出卖他是因为不想去辽东。

天启见此道:“李国璞,朕可以告诉你,叶成学一直是西厂的人,不过只朕和国舅知道这事。你不会真以为,朕是因为他叶成学敢出卖自己同党,才重用他的吧?”

“什么?!”

李国璞吃了一惊。

“不过,你不是说要等朕这颗毒辣的太阳自己落山以后,才想办法和叶成学一起争夺大权吗?”

“怎么现在如此迫不及待了,非要想办法逼信王一起去辽东,与祖大寿一起拥立信王为帝?而且还竟在今日朝堂上,假意请命去山东推行新政和剿匪,想必是为了离开京城去辽东做准备吧?”

天启说着就问道:“告诉朕,你为何突然又这么急于要去辽东,是不是有人逼迫的你?还是你自己快要被厂卫查到什么把柄?!”

李国璞绝望至极,反倒笑了,且道:“如此看来,臣的一切想法都被陛下知道了。那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陛下您没说错,臣是没打算这样做的,臣准备熬到死,也不会做这些事。但偏偏臣有个爱卖弄的毛病,卖弄臣是智谋远虑之人,以致于有人知道了叶成学唯臣之命是从的消息,但也因此,有人就利用了臣,逼着臣做这样的事。”

“这人是谁?”

天启问道。

李国璞道:“陛下应该知道的。”

天启点头,认为李国璞没说错,便又问道:“他为何能成功逼你做这事,你可是阁老啊,几人能逼你。”

“因为臣贪污。”

李国璞回道。

“贪污?你还真是大胆,朕都惩贪这么严了,你还敢贪!”

天启惊愕不已地说道。

其他大臣也都很惊愕地看向了李国璞。

因为他们印象中,李国璞的确是很清廉的,生活上也很节俭。

李国璞苦笑了一下,道:“臣又不是贪所有人的财,臣只贪他一个人的,因为他只是每三年给臣进献一次银款,一次就一百万两,到现在已有六百万两。而他从不求臣要为他做事。只是现在,他需要臣做的时候,臣就不得不答应了。”

天启听后道:“还人还真是大方啊。给你送这么多银子,他何不直接送给朕,让朕给他办事,干嘛给你这阁老。”

李国璞道:“陛下可以自己去问他。”

天启又问道:“你只是因为他送的银子多,才不要自己这操守的?”

李国璞回道:“倒也不是,臣一开始也是拒绝的,只是臣实在是难耐清寒,尤其是在京师见到许多奢靡后,更加想也过上骄奢淫逸之日子。可臣知道君子当耻于言利,当两袖清风,也就不愿意让人觉得臣是贪吏,更不愿意同有些权贵一样靠着巴结外戚张国舅投资工厂作坊大谈利益,所以也就想着只收他一人的利应该影响也不大,原本想只收他一次,可收着收着就停不下来,到后面竟被他捏住了把柄。也就只能任他摆布了。”

“这就是想要得个清廉不爱利的清流名声,还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声色之欲。你比朕还想得美咧。”

天启说着就问道:“告诉朕,指使你做这些的王学士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李国璞道:“原翰林侍讲学士王象春。”

天启听后嗤笑了一下:“原来会是他!万历三十八年的榜眼郎。”

天启说着就问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竟要你让祖大寿拥立信王!”

张贵这时候奏道:“陛下,如今不如缉拿他归桉问问就是。”

田尔耕这时忙朝魏忠贤递来哀求的眼色。

这些日子,叶成学抢了他不少风头,他现在希望魏忠贤能给他争取一下去抓王象春的机会。

魏忠贤也的确因为知道叶成学是张贵的人,而不希望投靠自己的田尔耕被叶成学压过风头,便主动奏请道:“皇爷,此事不如让田尔耕去,顺便也把孔贞时缉拿归桉,查清一下新城汤知县被徐鸿儒残部侯六所杀一桉的真相。”

天启看向张贵:“你认为呢?”

张贵道:“陛下,臣看可以。但臣认为,李国璞并未完全交待出所有主谋,因为王学士不只一个人。臣请陛下把李国璞交给西厂,由西厂继续严审,让李国璞交待出所有主谋。而东厂和镇抚司则好集中精力查汤知县被害一桉以及缉拿审讯王象春。”

李国璞听张贵这么说先着急起来,道:“张国舅,你血口喷人,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主谋!老夫已经说了,老夫只收了一个人的银子,也只有一个人指使老夫这样,这个人就是王象春!你现在这样说,分明是要故意报复,报复老夫在这之前挖苦你!”

李国璞的确没有说错,张贵的确有要收拾李国璞的意思,但他不会承认,只道:“陛下!臣不敢撒谎,他李国璞的确没有交代出所有主谋。”

天启见此便道:“那好,李国璞就继续交给严审。”

“是!”

于是,李国璞就被带到了西厂。

李国璞一到西厂就对张贵说道:“张贵!随你怎么拷打老夫,老夫都只有一个指使,你别想让老夫去攀咬任何人。”

张贵笑道:“是吗,那得看你是不是真能挺得住。”

说着,张贵就道:“动刑!”

“是!”

没多久,李国璞就惨叫起来:“啊!痛,痛啊!张贵,张国舅,国舅爷,张爷爷,祖宗,你饶了我,饶了我,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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