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厅,顾子探也已经等在那里,茶几上摆放了茶水,有管家站在旁边,看见白茶恭敬的点了点头。

「顾明泽回来过吗?」白茶开门见山:「这几天我没找到他,最后的监控是他回了家。」

顾子探一愣,他是记得顾明泽回家了一趟,他还以为白茶是知情的,但是现在听白茶的话,顾明泽这是……离家出走?

还没等顾子探开口,顾怒涛眉头一皱语气就带了不满:「那臭小子这是给白小姐讨麻烦了?那不成器的东西除了离家出走也没什么能耐,白小姐不用着急,我们马上就派人把他抓回来……」

「顾家主,我问的是你是否清楚顾明泽的动向。」白茶打断了顾怒涛的话,眉头不着痕迹的跳了跳。

「呃,这个……我们不清楚。」顾怒涛被白茶打断有点愣神,和雪见对视一眼,白茶清晰的看见了两人眼中的不耐烦和迷茫:「那臭小子一身逆骨谁说都不管用,没什么能耐就知道惹事……」

「爸。」

「顾家主。」

顾子探和白茶几乎是同时开口,又被打断的顾怒涛一口气憋在嗓子里不上不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顾子探背后冷汗都出来了,最近的事发生了什么他是知道的,那些破事白茶心情不可能好,再说了白茶是护短,再加上顾子探对于白茶他是敬畏的,自己老爸这样口不择言让顾明泽感觉十分不安。

况且退一万步说,顾明泽是他弟弟,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就算指责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把顾明泽说的一无是处吧?

「顾明泽的房间在哪。」白茶不想再顾家待下去了,顾明泽回来过,可是这夫妻二人竟然没人注意,这究竟是如何为人父母?除了不成器就是就知道惹事,除此之外还会说什么?.

顾怒涛的每一句话都让白茶感到压抑,如果顾明泽现在真的还在顾家,白茶现在只想快点带顾明泽离开。

「我带路。」顾子探连忙上前,生怕自己老爹再继续在白茶的雷点蹦迪,连忙带着白茶上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顾子探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他是知道自己弟弟回来过的,但是他和顾明泽之间的关系其实还是有点尴尬所以他也没和顾明泽多交流,所以现在顾明泽到底是在房间颓废躺尸还是已经走了他也完全不知道。

这一敲门,门却突兀的开了,门没锁是虚掩的,真的一开吓了顾子探一跳,他连忙回头看白茶,发现白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这才松了口气。

「算这小子识相,还知道收拾房间。」顾怒涛也跟了上来,看见整整齐齐的房间这才松了口气。

白茶走了进去,这里显然是刚刚打扫过的,一切都整理的井井有条,干净的甚至还没来得及落灰,或者说,简单到根本没有什么好整理的。

这房间真的很小,顾家这么大,看得出来这个房间是最小的房间,一张只够一个人睡的单人床,一个低矮的床头柜,一个双层的电脑桌和一个小书架,看上去真的很简陋,或许只有这上品实木的材料才能让人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平民百姓才有的待遇。

这个房间就像个小盒子,白墙木地,没有其他颜色,就连桌上的绿植也已经光秃秃的只剩下了枯枝。

这是一个除了隔音效果以外没有任何优点的房间。

白茶走到阳台,这是顾明泽和她提起过的最喜欢的地方。

小小的阳台没有椅子,地上有一个小坐垫,刚好有阳光映在上面,除此之外被高楼遮挡的再也没了另外的光,这个房间背光常年不见太阳,每天只有半个小时会有阳光照在这阳台的一角。

白茶甚至能想象,一个少年缩在阴暗的房间,看着对面高墙的阳光和爬墙虎向往的神

游。

【我会回来的。】

小纸条被贴在阳台写的端端正正,白茶的手指刚刚触摸就自燃成了灰飘散在空气中。

莫名的,白茶有点悲伤,她失去了,而顾明泽却从未拥有,一时之间白茶分不清究竟是拥有过甜蜜又失去更痛苦,还是从未拥有甜蜜在泥泞中挣扎更痛苦。

好像半斤八两。

「主人。」路西法扶住白茶的肩膀,这才把白茶从沉思中惊醒,身后还有顾怒涛的斥责和雪见的附和,扰的白茶脑壳嗡嗡作响。

「路西法,我没保护好他。」白茶长长舒了口气,轻轻转身,顾怒涛毫不客气的踩脏了顾明泽擦过的地板和白墙,把房间翻的乱七八糟,口中都是嫌弃和指责。

白茶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挤开顾怒涛带着路西法快步离开,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呆,她怕她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动手。

「白小姐放心,那不成器的垃圾不要也罢,顾子探比那不成器的臭小子好一百倍,白小姐只要培养子探就够了,我记得世界大赛子探也在你的队里……」

从房间到下楼梯到门口,顾怒涛依旧滔滔不绝,顾子探脸色越来越苍白,就连雪见也感受到白茶身上几乎快压不住的怒气。

「砰!」

门框应声而碎,顾怒涛的指责也戛然而止,顾怒涛回过神来,这才惊觉白茶眼中已经浓郁的化不开的杀意。

「顾明泽是我继承人选中钦定的秘书,在影子一派贡献卓越,是最优秀的后勤之一,你如果不想要我可以让他和你们断绝关系,但是,你,顾怒涛,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指责他。」

顾怒涛明显愣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儿子竟然会被白茶这么位高权重能力强大的人给予这么高的评价。

「顾明泽,比你们任何人都优秀,他有情有义心性坚韧是你这种不配为人父母的不会拥有的。」

「顾子探,你也是,你是沉默的好人,你永远都在沉默,可是他不一样,他站在我这边为我说话那他就是我的人。」

「他坚定、努力超过了你们任何一个人,你,你们,永远也比不上他。」

等白茶被路西法带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白茶的不对。

没错,是路西法将白茶带回来的。

众人第一次见到白茶闭着眼疲惫又困倦的模样,只是路西法温柔如常,礼貌的向众人点头问好,带着白茶进了房间。

第二天,白茶依旧像往常一样站在众人面前主持训练,带着众人重新回到了训练场,所有人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对昨晚的事闭口不提。

即便前一天和顾子探闹的不舒服,白茶依然叫了顾子探和大家一起训练,纠正错误,就好像一切都未发生过,织月也一样,只是一连几天下来,两个人都显得心不在焉。

就在织月和顾子探再一次被别人轻而易举的放倒之后白茶再也忍不住,直接拍手叫停。

「停,顾子探,织月,我怎么教你们的,第一要害点这么大都能打歪?静止不动的靶子你们都能打歪,以后到战场上送死吗?」白茶敲了敲手中的竹鞭厉声呵斥:「击中敌人之后立刻后退观察情况,织月你刚刚哪里有世界强者的样子,差点就被自己绊倒,这次的排名也不想要了是吧。」

织月缩了缩脖子立刻惊醒,连忙低头认错:「对,对不起,我走神了。」

「对不起,下次注意。」顾子探也连忙道歉。

又是对不起。

白茶听的头疼,手中竹鞭又是一甩,扶着太阳穴有点无奈:「对不起,又是对不起,这个星期你们每天都要跟我说几次对不起,什么时候能吸取教训?拿不到好名次回去受到指责是你们自己

不是我。」

织月和顾子探低着头,不敢说话。

「世界大赛上都是世界级的强者,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你们两个这样简直就是给人送分。」白茶烦躁的叹口气:「如果你们太累了,需要休息就请假好好的休息几天,训练就好好训练,别训练的时候心不在焉。」

「沧流死了,你就一点也不伤心吗。」织月低着头,白茶看不见她发红的眼眶,可是从织月的声音中也听得出她带着哭腔。

织月就是这样的人,热情似火,想要什么就以绝对的热情去追求,即便得不到也要热情的去奉献一切,即便对方是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

可是现在,那个人突然消失,织月是真的茫然无措。

她感觉心里空空的,有一股情绪憋在心里无法发泄,沧流的死是光明一派一手造成的,也就是说和自己的父母有直接性的关系,她是他们的女儿,那是不是也代表着害死沧流有她的一份呢?

织月心里很乱,潜藏的爱慕,强烈的悲伤,信念的动摇几乎让她无法思考,面对白茶也有些口不择言:「他对你那么好,一直跟在你的身侧,为你付出,你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即便他死了你也不愿意为他哀悼?」

白茶:「……」

训练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沉默的白茶不敢说话,路西法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笑容里带了几分杀意。

织月不知道,但是影子一派的所有人是绝对知道的,白茶究竟有多么重视他们每一个人,平时白茶无论多么生气,只要有他们的好消息传来都能让白茶的心情变好,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有人都知道白茶的责任感有多重,不然也不可能十二岁就咬着牙爬上来,沧流死了,最自责的绝对是白茶。

再说了,就算悲伤总不能当面表示出来吧?白茶是领头人都走不出来其他人怎么办?这个织月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有没有情商啊。

众人腹诽。

「我父亲死后的几个月,我就带领国家队获得了世界第三的名次,我更是直接挺进了世界前三,所以,照你这么说,我还不孝是吗?」众人惊恐的不行,白茶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反问。

「我……」织月说不出话来,她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过分了。

「世界大赛稀有资源的程度有多么珍贵不用我和你科普,如果是这次我们能拿到世界第一,那么奖励就会翻倍,这能让我们国家的发展至少缩短十年甚至百年。」白茶的话很理性,理性的甚至有点冷血,让织月打了个哆嗦:「织月,儿女情长和国家利益你分的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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