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也太冷血了。」织月小声嘟囔。

「在我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我就起誓,誓死捍卫我的祖国以国家利益为先,以此献出我的心脏。」白茶的声音平静如常,听不出悲喜:「这是影子一派最基础的宣言,世界大赛归我管,那么至少在这期间你们也必须遵守这条誓言,如果有异议就退赛。」

织月低下头,不敢再说话,顾子探也不敢开口,两个人就像犯错的小学生站在班主任面前,唯唯诺诺。

白茶看了两人半晌,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有点疲倦:「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给你们三天调整心态。」

「剩下的人继续。」白茶抬起头,看着一群被吓着噤声的众人挥了挥手,神色平静,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训练继续进行,大家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其实他们早就习惯了训练和悲伤分开,影子一派随时都会有人牺牲,他们早就有了足够的心里建设。

走廊里,织月和顾子探肩并肩走着,两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织月是因为沧流,顾子探是因为顾明泽。

明明前段时间他们还一前一后的教两人游泳,虽然不耐烦,但是气氛并不算特别差,可是这才过去多久?

伙伴消失了,喜欢的人牺牲了,弟弟失踪了,突然就物是人非,一点都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真不像个男人,不管被白茶怎么训斥,始终都沉默。」就在织月即将走入房间时,却转过头去向顾子探说:「其实想想你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是白茶还是外界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谁指责谁谁对谁错你永远都是沉默的。」

「我是中立派,怎么能随便站队呢?」顾子探苦笑。

「我倒是觉得你们更像是墙头草,毫无底线。」织月冷哼一声:「当影子一派遭受打击的时候,你保持沉默,当光明一派被压制的时候,你也是沉默,这和默许有什么区别?」

「那我总不能支持你们哪一方吧?」顾子探皱皱眉,为织月将怒气转移给他表示不满:「你火药味不要总是这么重。」.br>

「是啊,我总是性格这么冲,但是这就是我,我支持谁我就会毫不犹豫的站在那一方,说白了我们不过就是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而你们,毫无原则。」织月说的话似乎带上了些咬牙切齿,不知为什么,她现在的愤怒和悲伤已经达到了极点,可是越是这样,她却越是清醒,说话竟然比以前还有条理。

「你没有一点底线,这点甚至还不如你弟弟!」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子探也有些怒了,他最近心情也非常差,其中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顾明泽和白茶的话,现在织月竟然还在他面前提这茬,简直就是在他的怒点上疯狂跳跃。

或许,打心底的顾子探就从来不觉得顾明泽比自己强,就算他已经认可了顾明泽也不代表所有人人都能说一句他不如顾明泽。

从小到大,从人际交往到成绩哪一点他不比顾明泽做的好上千倍百倍?可是现在,似乎除了父母以外的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指责他,都在说他的不是。

这一切都和他无关,凭什么所有人都来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不如顾明泽?

「他在能力上比不比你强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他至少不会像你们那样,不管公不公平,都会选择保持中立。」织月冷哼一声。

「不要以为不做恶就是好人,你们在我眼里和光明一派那些勾心斗角的人一样恶心,你们在不公平的情况下选择了沉默,那么就是背叛了你们手中的剑,都是罪恶的同盟。」

「就像我也是害死了沧流的同盟一样。」

「我……」顾子探想说什么,织月却「砰」的一

声关上了房门,沉默了半晌,顾子探也脸色难看的关上了房门。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说顾明泽比他好,明明以前顾明泽还是他看不起的对象,他的父母他的老师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不要学顾明泽。

因为顾明泽是坏孩子,不求上进烂泥扶不上墙,白白耗费家族这么多资源像个吸血虫一样吃着家族的利益永远都无法回馈家族,只知道做一些无法给家族争光的低下的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不一样了。

不对,顾明泽是他的弟弟,他以前看不起顾明泽,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其实从未看得起过他?

顾子探我在门把手上的手突然一软,背后沁出一层冷汗来,他恍然惊醒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当时主动和顾明泽套近乎,主动缓和兄弟关系的时候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会不会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对顾明泽的施舍?

看在你现在有出息的份上我不想把兄弟之间闹的太僵,所以我来找你和好了,你来接受吧。

突然被织月一冲,顾子探好像终于有点惊醒,好像有块大石头把他从梦中砸醒,清醒的同时让他头晕目眩。

所以,顾明泽是看出来了,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有接受他吗……

织月关上门,直接背靠着门坐在了地板上。

她不想动,她突然好累。

她以前一直在坚定自己的信仰,相信自己的父母,相信着绝对的光明和正确,为此被白茶出手教训过很多次差点吓出心理阴影,即便后来她和白茶的关系缓和,但她依然对影子一派抱有极大的偏见。

可是这次,她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察觉到了那个让她有点想逃避的真相。

织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信念的动摇让她无法面对自己的派别和家族,但是她间接害死自己喜欢的人又让她无法面对影子一派,她好像突然没有地方可去了。

织月就这么坐了很久,地板很冷,但是她的心更冷,她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梦。

或许只要她上床好好的睡去,明天醒来还能看到门对面那个冰块脸冷漠的推开门去训练场,她还能像往常一样算着他的出行时间和他来个「巧遇」,即便他对自己爱答不理,她还可以乐呵呵的贴上去。

可是现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对面的门再也不会开了,在心里背的滚瓜烂熟的出行时间和巧遇地点都突然失去了意义和作用,织月的心里空落落的,甚至迷茫。

「想哭的话最好还是坐在床上。」清冷的声音像是月光让织月一个哆嗦清醒过来,一抬头,被泪水朦胧的眼前有一个轮廓影影绰绰。

「哭累了可以直接睡下,如果在地板上睡觉,即便是龙骑士也很容易生病的。」

声音熟悉又清冷意外的带着柔和,恍惚间,织月好像回到了一切从未变的那天,她第一次跟着白茶一起训练,白茶也是这样温柔的调笑着给她调手上重力环,平静又耐心的问她,是否要和其他人一个重量。

即便她那个时候冲的不行,像只叛逆的公鸡。

泪水朦胧了轮廓,窗台上的影子被月光柔和,模糊的像是天堂和人间的距离,随即又清晰了起来,天使从天堂降临伴随着泪水温热的感觉滑落脸颊,月光是天使的翅膀轮廓也变得清晰。

她真的好好看啊。

织月蜷缩成一团,默默的想着,不想再抬头,一直骄傲的像只无法无天的公鸡的她突然有种自卑悄然升起。

又好看,脾气又好,还这么厉害,所以自己比不上白茶也是应该的吧。

织月胡乱抹了把眼,倔强的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一沓纸被递到了面前,织月倔强的别过脸就就是不接受。

她觉得自己真的丢死人了,居然在自己讨厌的情敌面前哭鼻子,这个白茶也真是的,干嘛突然闯人家房间,就像她总是喜欢闯进别人心里一样真的很突然,突然就会在别人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真是气死她了,她明明超级讨厌白茶的,可是为什么根本讨厌不起来,还偏偏在白茶面前哭鼻子?

织月。抽噎着,努力的让自己不要这么丢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像普通孩子见了娘似的委屈的很。

「对不起。」

「就不!我……呃?」织月本来以为白茶还要再劝她去床上睡觉,气势汹汹的拒绝刚一出口就给愣住。

月光下的人很真诚。

或者说,她一直都是这样,直接的不带一丝拐弯抹角。

她的桃花眸好像一直都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清亮亮的让人找不出一丝杂质,正如现在,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样,即便是道歉也丝毫不加掩饰。

「我才不要接受你的道歉……」织月抿了抿嘴,一张嘴依然又硬又倔强,可是她的眼眶却一层一层的蓄满了水,根本不由她控制的满溢而出。

织月终于忍不住蜷坐在地上,将头埋进了膝盖,小声的呜咽:「你怎么能这么狡猾。」

她超级生气超级伤心的,为什么白茶还非要来道歉,搞的她连生气都生不出来了。

好生气,她应该立刻爬起来把白茶揍一顿才对,或者骂一顿。

「对不起。」白茶走进织月,织月一直是那么的高傲、盛气凌人,可是这次连她都这么脆弱,这让白茶心底染上了一层更深的愧疚:「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们。」

「别以为你道歉我就能原谅你,我特别讨厌你。」织月轻哼一声,抹了把眼泪:「而且我又没有受伤,你是没保护好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要把我带入进去。」

「你哭了,你很伤心。」白茶沉默了一会才淡淡开口,她不会安慰人,只能绞尽脑汁的把事实说的委婉一些:「因为我没保护好他,所以你很伤心,所以我也没保护好你,所以我也要向你道歉。」

这话说的有点拗口,而且说的有点奇怪,但是织月这次竟然脑子非常好使的听懂了白茶的话,听着听着就给气笑了,又哭又笑的连织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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